close

「不、不要──」我彷彿還能聽到她的尖叫聲,迴盪在耳邊。

但我不領情,我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同情,我也沒有同情她的必要。

恨意在心中滋長著,我狂妄的大笑,我絕對不可能原諒她!她就是用這副天真爛漫的表情,奪走了我的一切啊!

但是…怎麼可能…難道是我錯了嗎?

可是,錯的明明是她啊!為甚麼連我也要受到懲罰呢?

這不公平、不公平、不公平啊──

 

 

「就是這間。」樊又澄在一間用許多貓掌及小貓圖案裝飾的餐廳前停下腳步,「這是一間頗受愛貓人士歡迎的餐廳喔,呃……你們應該沒人對貓毛過敏吧?」

藍翊潔手環著胸,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餐廳,似乎沒什麼興致。

「沒有哦,」尤里綾這麼回答著:「而且我家還有養貓呢,謝謝你推薦這麼好的餐廳啦,學長!」

她的體貼讓樊又澄稍感安慰,但一轉頭卻見到葉璇苦惱的面容。

「怎麼了,學姊?」

葉璇苦笑著搖頭,「我只是以前被貓抓傷過,有點不喜歡貓罷了,沒事的。」見樊又澄似乎要提出轉移陣地的意見,她連忙加了一句。「我沒差,走吧。」然後率先走進餐廳。

藍翊潔隨後跟上,樊又澄和尤里綾對看一眼,也走了進去。

今天晚上,樊又澄在返家的路上再度遇到上次那名女鬼,他不小心言語上刺激到了那名女鬼,因此被「腦入侵」著實不舒服許久;後來巧遇出來尋覓晚餐的尤里綾與藍翊潔,及她們的室友、大四的學姊葉璇,於是樊又澄便決定向她們介紹美味的店家,順便解決自己仍然空空的肚子。

四人一走入餐廳。老闆即吆喝著:「樊又澄,帶正妹來呀你!」一邊湊上前為他們帶桌,顯然和樊又澄已熟識許久。

「學校的同學啦你!真是的。」樊又澄也笑笑地回應他。「今天有甚麼好吃的啊,推薦一下。啊,不過我們沒帶貓哦。」

「沒差沒差,」老闆爽朗地揮手,招呼他們到一個四人座的位子去,然後遞上菜單。「本店除了貓食外全都是人人讚不絕口的餐點唷!看在阿澄幾百年沒帶女生來的份上,就算你們半價吧!

三個女生不禁笑了起來,樊又澄立刻瞪了老闆一眼,「別亂說,明明上次我才帶表姊來過,還有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們點餐?」

「好啦好啦,本店為平價飲食,盡量多點啊。」老闆呵呵的點起餐來,不過還是偷偷抱怨了幾句:「表姊畢竟和女朋友不一樣嘛!距離你上次帶女朋友來已經好多年囉!分手幹嘛呢真是的……」

「喂!」聽到敏感的詞句,樊又澄立刻變了臉色。「夠了,別再談這件事了。」

當然也察覺對方臉色不對,老闆訕訕地賠了笑臉後就離開去別桌了。

樊又澄嘆了口氣,關於舞花的事,他並沒有向這位朋友解釋太多,只有輕描淡寫的說「我們已經分手了」,而即使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謊言,也是到了舞花死後一年,他才有辦法說出口。

尤里綾大致明白原因,乖乖地安靜下來不說話,葉璇則一副茫然樣。

但沒想到,一向冷漠的藍翊潔卻挑這種尷尬時刻開口了。

「原來你這種人也交過女朋友。」她輕巧的折起桌上的紙巾,語氣不冷不熱地道。「真是深藏不露啊。」

樊又澄還不太能應付她的個性,不知道是因為那張面容的關係呢,還是因為對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敵意。不過,總之她不是藍舞花,至少樊又澄清楚這點,所以他也笑笑地反擊回去:「那麼,妳又交過幾個男朋友呢?

藍翊潔的動作停頓了半倘。

「零個。」她最後說:「我不以交男朋友為志向,反正男生就差不多是那樣。」

很想回嗆說不然妳是以交女朋友為志向嗎?幸好尤里綾及時打斷了他。

「不過以前高三的時候有人追翊潔哦,還是個學生會長呢。」─聽到這裡,樊又澄的心不禁揪了一下。「只是翊潔看不上眼,拒絕人家了。」

樊又澄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算不算鬆了一口氣。

「拜託,那傢伙根本是個白癡。」藍翊潔嫌惡地說:「能力好這點我承認,但他居然帶我去遊樂園,三歲小孩才喜歡的地方。」

─他也曾經帶舞花去遊樂園,當時她開心的歡呼,說自己好久沒來了、也好久沒那麼放鬆了。

「喂,說說你們男生的想法吧,到底是不是追女生的方法都這麼拙劣?」藍翊潔斜眼睨著樊又澄:「還是說我錯了,不該一竿子打翻一船人?」

「我覺得遊樂園很好啊。」葉璇溫和地說著:「長大之後,很多人都會覺得我們已經太過成熟、不適合去那種地方了;殊不知即使長大了,我們仍童心未泯,渴望著孩提時期的歡樂哪。」

「哈哈,我想也是,也許『我們』追女生的拙劣方法就是這麼養成的呢。」樊又澄刻意看向藍翊潔,想看看她的反應,但她只是不以為然地「嗤」了一聲。

「學姊好厲害哦,真不愧是心理學系的高材生~~」尤里綾崇拜地望向葉璇,「所以學姊,妳喜歡遊樂園嗎?」

葉璇還來不及回答,服務生便為四人端上一盤盤熱食,還有別桌的一隻米克斯貓湊了上來,葉璇稍微退開一點點,等尤里綾和藍翊潔搔了騷牠雪白的頸、然後牠的主人過來致歉並將牠抱走之後,葉璇才回答:

「算喜歡吧,雖然有陣子沒去了。但…只要一去到那,就會想起美好的回憶。」她的聲音有些沙啞,所以樊又澄幫她的水杯倒滿果汁,遞給她。葉璇微愣,然後才明白他的用意。

「呵呵,學弟,你人還真好呢,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會很幸福。」

「啊?」樊又澄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,他自己是不知道啦,也許和他在一起可能會幸福吧,但他猜不幸的成分或許更多,看看他的前女友……呃,他應該不用解釋更多。

這時一段俏皮的音樂聲從空氣中流瀉而出,在眾人不明所以時,尤里綾已經從包包拿出鑲著水鑽的手機,然後快步走向洗手間。

被留下的三人有點尷尬地對望著,埋頭繼續吃自己的晚餐。

過了一會兒,尤里綾回到了座位上。

「我哥啦。」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機,收進包包裡,神情看似有些沮喪。「他擔心我的人身安全啦。真不知道他在杞人憂天甚麼,又不是小孩子了。」

「也許是擔心妳太漂亮,會被壞人看上吧。」

葉璇的一句話讓尤里綾再度笑了出來,樊又澄不禁對眼前這個今晚才認識的學姊多了幾分好感,心想就算是那個成天和自己拌嘴的友人,想必也做不到這樣──又或許他只是不想而已。

「對了對了,」尤里綾忽然望著樊又澄問,眼睛睜得大大的:「學長啊,每次都和你走在一起的另一位學長怎麼不在?就上次你說是你戀人那位。」

「噗」一聲,藍翊潔差點被口中的食物嗆到,連連灌了好幾口水。

BL也不是這樣玩的吧!」她笑了出來,明顯感到荒謬。

樊又澄有點錯愕,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藍翊潔笑呢……。

不過這下可糗了。「左良齊不是我戀人啦,那是開玩笑的,別在他面前提起哦,我會被他念的。」樊又澄哈哈了幾聲,天曉得好友怎麼會那麼在意呢?

「他上次和我在街上不小心受傷,結果弄到連舊傷也復發了,所以轉到台北的醫院去了。」

「受傷?怎麼會在街上不小心受傷了呢?車禍嗎?」葉璇關心地問。

「還是跌到水溝裡了?」尤里綾提出另外一個假設。

「就…意外。」簡單帶過,樊又澄不打算解釋太多。「妳們也小心一點,○○路口那邊會有點危險。」雖然他覺得兇手是針對他們兩人。

「○○路口嗎…?」葉璇低聲道,然後開朗地說:「謝謝你的提醒,因為我常經過那裡,我會記得你的話的。」

「那學長,」尤里綾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樊又澄的手,「你這個傷…也是那個意外造成的嗎?」

樊又澄看了看上次受傷的手臂,雖然已經開始慢慢痊癒,不過他怕感染一些雜七雜八的病毒,那他可吃不消,所以他又再包了層紗布上去。

「嗯,對啊。」樊又澄點點頭,「左良齊那傢伙比我還嚴重呢!」

「哇,好大一片傷口啊,感覺好危險,難怪他要住院。」尤里綾驚呼。

樊又澄輕笑,看到葉璇的表情有點奇怪,感覺像在低頭思考甚麼。

「學姊?」他試探地叫著。

葉璇抬起頭看他,一瞬間她的臉上掠過了陌生的神色─不過很快地又浮現一抹笑容。「嗯……學弟,你說你的朋友是轉到台北的哪間醫院啊?因為我姊在台北工作,有認識幾個名醫,應該可以請他們多照顧你朋友。」

「可以嗎?那麻煩了。」樊又澄報了間醫院名字給她。

葉璇點點頭,發了封簡訊後,大家又繼續吃飯了。

 

 

和學長道別後,尤里綾和朋友們回到了宿舍。

其實她家說遠也不遠,通勤幾班車也就到了,但吳豪緯堅持叫她住校,她也不好反對。

說到新哥哥,她實在有點鬱悶,真不曉得他在憂心甚麼!明明自己身邊有那麼多人陪伴,她還要怕甚麼啊!

「妳小心點,要出門也要有人陪妳,知道嗎?」吳豪緯是這麼說的,「啊妳現在人在外面嗎?一個人嗎?記得帶防身的─」

「好啦哥,」尤里綾不耐煩地回應他,「翊潔和學姊陪我出來吃晚餐,我不是一個人啦。」

她省略了樊又澄,怕產生不必要的誤會。

倒是……她也不認為自己會惹上甚麼麻煩。

她早已不是小孩了啊,為甚麼哥哥總要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呢?

尤里綾當然清楚吳豪緯只是關心她,但是他遠在另一所大學,即使自己真發生甚麼事,他也不可能來得及保護她吧?

嗯,果然還是朋友好,不會囉嗦那麼多。

 

 

隔天。

一大早的,尤里綾就聽見器物碰撞的聲音,她推測應該是某位習慣早起的室友不小心造成的,所以不怎麼在意,打算繼續睡。

但,過沒幾分鐘,她又被吵醒了,這次元凶是某個睡隔壁床舖的好友。

「里綾、里綾。」藍翊潔搖晃著她的身體,「快醒醒。」

尤里綾翻了個身背對她,「不要啦,我早上又沒有課,讓我多睡點嘛。」

「那如果我說失火了呢?」藍翊潔似笑非笑地道,尤里綾立刻從床上跳起來。「我跟妳說,葉璇的姐姐來了。」

好友私下都不加稱謂的啊…欸等等,她說甚麼?!

看見尤里綾似乎要叫出來,藍翊潔急忙摀住她的嘴。

「下來再說。」她用氣音說著,然後動作輕巧地爬下梯子,尤里綾有樣學樣地跳下地面,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一點聲音。

現在天才微亮,大概是五、六點左右,但除了她們以外也有其他室友醒了,同房的另一位女孩正在她床舖下方的書桌看書,明顯對隔壁的聲響不感興趣,她朝兩人點個頭,又回去看她的書了。

尤里綾和藍翊潔悄悄地把耳朵貼到往隔壁起居室的門上,聲響就是從隔壁傳來的。

「不然妳是想怎樣嘛?」不認識的聲音傳來,估計是葉璇來訪的胞姊。「我的意思是,妳要我去看那男孩─」

「那是我學弟的朋友,」葉璇淡淡地說著:「我只是聽說他傷得很重……」

「是嗎?」女人的口氣很明顯是不信任,「我怎麼不知道妳是這麼一個好學姊?」

葉璇沉默了一下,然後說:「學弟那位朋友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?」

「他還活得好好的。」女人哼了一聲,「倒是妳,不要以為我……」

後面的話很明顯得壓低了音量,似乎不想讓人聽到。

「…總之,」女人冷冷地道:「我不會幫助妳,永遠不可能!妳是知道的!」

「小聲點,學妹她們還在睡覺……」

「啪」一聲,響亮的傳入了尤里綾和藍翊潔的耳裡,連旁邊看書的女孩都稍微抬起頭,瞄了眼門扉。

兩人對看了一眼,直接打開門衝入了起居室。

眼前站著一名高挑的女人,感覺比葉璇稍稍年長了點,卻明顯成熟的多。淡妝與身上整齊的套裝似乎讓她更顯老成,完全不適合她。

但無所謂,現在尤里綾只看到女人的怒容,及葉璇通紅的左臉頰。

尤里綾幾乎是本能的衝上前,站在葉璇和那女人中間,張開雙臂作勢要保護學姊,清麗的面容充斥著怒氣。

「妳打學姊做甚麼!」她怒吼著。

女人只是冷冷地看著她,眼中的不屑即使不仔細看也夠清楚了。

葉璇眼神空洞地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頰,像是現在才意會到痛楚,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痛苦、然後是憤怒的神色。

「葉理!妳……」她的話語漸漸隱去在空氣中,像是突然憶起甚麼事。

名叫葉理的女人勾起一抹毫無感情的微笑,「妳還記得我是妳二姊呀,葉璇?」

空氣宛如被抽乾成了真空般,連佇立在此都有點困難。

一位同樣被吵醒的學姊靜靜遞了冰塊過去,葉璇道過謝便拿來敷臉。

「好像真的很受歡迎啊,小、妹?」葉理手環著胸,好整以暇地看著葉璇,然後目光落到尤里綾身上,眼神彷彿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小蟲般。

「妳們,一個個都這麼相信她嗎?」葉理那冷若冰的面容彷若滲入了一絲悲傷。「真想知道如果妳們知道她做了甚麼,臉上會有多麼精采的表情哪。」

「那妳又做過甚麼啊,葉理小姐?」一個冰冷的嗓音滿是譏諷地傳入女人的耳裡,她驚愕地回頭一看,冷淡的臉孔在踏入這裡後第一次顯得恐懼。「感覺妳似乎不太懂得何謂『手足之情』呢。」站在起居室門口,發出如此言論的,是尤里綾最要好的朋友。

「妳是誰?」恢復冷靜後,葉理冷笑一聲。「居然敢說我不懂得手足之情?」

藍翊潔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。

「我是誰?噢,我是不幸在夢中被妳這瘋婆子吵醒的無辜女孩;我是不會袖手旁觀學姊被打的學妹;我也是不歡迎妳這不速之客的、這間房間的主人之一。」她向前踏了一步,全身似乎散發著冷靜的氣場。「至少連我姊也沒賞過我耳光,雖然她腦袋裡除了廚餘沒多裝甚麼。葉理小姐,這裡不歡迎妳,快收拾好妳的包袱閃人吧,我沒興趣聽個瘋子在這裡吠叫。」

雖然她的話毒了點,但尤里綾還是覺得好友說得太好了。

葉理冷然環視房裡的所有人,看見在場的五人全對她釋出最大的敵意後,她不在乎地聳聳肩,拿起沙發上的黑皮包包,走向門口。

「妳們總有一天會後悔支持她的,等東窗事發之後。」她笑了聲,然後離去。

 

 

樊又澄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,宛如肺中的空氣全被人抽乾般,幾乎窒息。

在這之前,得先把時間倒回去一個小時前……

昨天晚上真是出乎意料地好睡啊,沒想到被女鬼折磨後,他居然沒做任何惡夢!真是天賜的神蹟啊!他幾乎想去親吻他的枕頭了。

只可惜這個奇蹟在他一出房門要去盥洗後就被「喀擦」一聲結束了。嗯…當然,如果你認為房外撞鬼也是神蹟的話。

「為甚麼又來啦!」樊又澄無言地想著,為了避免女鬼去騷擾其他和靈異事件也相當親密的兄弟,他只能摸摸鼻子,換上舒適的運動裝,邀請一個滿身血的「女孩」和他一起外出晨跑。

清晨的空氣十分涼爽,一整個公園只有幾個早起的老人家在打太極,像樊又澄這樣在運動的熱血青年嘛……放眼望去,只有他一個和其他人不同年齡階層的。

才六點耶……樊又澄欲哭無淚地想著,雖然這是他平常的起床時間,但在平日晨跑他還是第一次啊……特別是和個陌生的,嗯,勉強算是女孩一起。

雖然她不是用跑的就是了。

想到過幾天要交的論文,樊又澄又頭痛了,他寶貴的時間啊……

 

『星辰月光總有影,執手的你將我遠遠拋棄。』

 

按著腦袋,怪異的是居然沒有頭痛。樊又澄偏頭看向輕輕哼起歌的女鬼,看不出她的情緒。

歌曲的音調十分悲傷。

 

『時光漸挪移,那些年追不回的戀情。

像大樹般茁壯你我,卻再也找不會小芽的蹤跡。

沉寂的曾經,存在的唯一證明是冰天雪地。』

 

她語氣飄然地唱著她的歌,悅耳的聲音、悲痛的歌詞,在在訴說著她的感情。

 

『深淵上你看我墜落,深淵下孤獨地歌唱:

啊啊,我愛的無情人哪,

你看見了嗎?你看見了嗎?

維納斯神殿前、斑斑駁駁的血跡。』

 

樊又澄隱隱約約之中聽到了手機鈴聲,他停下腳步,恍惚地接起電話,那頭傳來的是大哥的聲音。

 

『誰與誰的不甘心,又造就了誰的悲情?』

 

「喂?」

「又澄嗎?謝天謝地,你是安全的吧?那快點回來,出事了!」

 

『紅葉靜待凋零,魅色降落大地。』

 

「出……甚麼事了?」樊又澄愣愣地問著。

怨念最深的女鬼就在我身邊,還能出甚麼事?

不過當下一刻,他聽見大哥的回答,他的心宛如沉入了公園的水池般,絕望無助,再也撈不回來。

 

『離去的你、再遇的你。』

 

他早該想到的。

 

『柔情不過就是場,誘惑人心的遊戲。』

 

無視於吹過身側的陣陣涼風與不知何時勾起嘴角的女鬼,樊又澄耳裡只聽得見樊又臨焦急且憂心的聲音。

 

『幫助我吧。』

 

「又秋他……一早起來,大家發現他失蹤了!」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言如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